蝶恋花·又到绿杨曾折处原文:
又到绿杨曾折处,不语垂鞭,踏遍清秋路。衰草连天无意绪,雁声远向萧关去。不恨天涯行役苦,只恨西风,吹梦成今古。明日客程还几许,沾衣况是新寒雨。
蝶恋花·又到绿杨曾折处翻译及注释翻译 又来到昔日折柳相送友人的故地,骑马默默垂鞭徐行,心绪沉沉惝恍迷离,在无望的秋思之途踏行。衰草无边已了无生趣。大雁远去关塞遥远。天涯羁旅之苦却也无妨,只可恨那西风吹散吹灭了多少穿越古今的美梦。明天,行程还在延续,乍寒的新雨打湿衣衫,更觉凄冷孤单。
注释 1绿杨曾折:古人在送别时,有折柳枝相赠的习俗。2不语垂鞭:引用唐温庭筠《晓别》诗:「上阳宫里钟初动,不语垂鞭上柳堤。」垂鞭,放马慢行。3衰(shuāi)草:指秋天的草。4意绪:心绪;心情。南齐王融《咏琵琶》:「丝中传意绪,花里寄春情。」5萧关:关口名。在今甘肃平凉县,古为西北边地要塞。6行役(yi):指因公务而长期在外跋涉。7成今古:谓今与古距离遥远,实为感叹光阴易逝。8几许:多少。
蝶恋花·又到绿杨曾折处赏析这首词写羁旅在外,路过旧日与亲友分别的地方,而引起的惆怅之情。上片重在写景,下片重在抒情,然而又都是景中有情,情中有景。
先看首句,「又到绿杨曾折处」,诗人不直陈痛楚,而将其深隐于「绿杨」依依之中,这种隐忍使情意又深了一层。更重要的是,一个「又」一个「曾」,完成了时空上的移位与重叠。故地重游,绿杨依旧,一如当初折柳相望、依依不舍之时(因「柳」与「留」谐音,古人在送别时有折柳相送的习俗)——谁料如今物是人非,竟只剩下自己孤独漫游。昨天——今天,两个既同又异,亦幻亦真的片断,彼此交叠,诗句便多了一层深婉迷离的意趣。这种不经意(这种不经意的写法必定经过诗人精妙的提炼才不露斧痕)营造的时空上的错乱,近乎幻觉,也接近了思念的极致。试想一下,若不是最深沉最痛切的思念又怎么令人如此恍惚、迷惘。
承接首句,「不语垂鞭,踏遍清秋路」,看似平铺而下,其实布局精巧。「不语」承接首句的惝恍迷离的状态,而「垂鞭」已将诗人的思绪引回到现实之中。「垂鞭」意指诗人心绪沉重,纵马缓行。马足所及,又轻轻勾连「踏遍」一句。从时间上看,这两句完成了从「昨」到「今」的交接,回忆转瞬即逝,只剩下冰冷的现实、意念成灰的自己;而从空间上看,这两句将思绪由「折柳处」引向了「衰草连天」更为广褒的空间。于是诗人在现实中痛感自己的孤单无依,也不得不面对无边无际的「清秋」「衰草」,无力地抵挡着秋意凄凉的侵蚀。意犹未尽,「雁声」又将秋意带到「萧关」更遥远的地域;一个「远」字,令愁情绵延不尽。 下片的「天涯」收结了上文,也极言「行役」之遥远之漫长。分明苦不堪言,偏偏还说「不恨」,翻出新意,更为后文「只恨西风」伏笔——原来还有可恨之事甚于「天涯行役」之苦。[5]
「只恨西风,吹梦成今古」,出语新巧、奇警,含意蕴藉、深长。「吹梦」之说不是首创,较早见于南朝民歌《西洲曲》:「南风吹我意,吹梦到西洲」。但两者各尽其妙,并不雷同。风吹梦,本来给人以无限迷濛、无尽怅惘的意味,由典故中的熏暖的「南风」变为可恨的「西风」,却陡增了几分凌厉、残酷的意味。如果说南风是传递爱情的浪漫信使,为何西风却要一下子将美梦吹散吹灭?只因诗人所要抒发是天涯羁旅、人各一方的怨恨,而不是《西洲曲》中少年春心萌动、欲诉相思的闲愁。把梦吹成了「今古」应属诗人首创,妙就妙在:它在前面对空间极力拓宽的基础上,进而完成了对时间的无限延伸——于是,诗歌的时空结构便变得更加辽阔、苍茫了。
最后以「明日客程」收结,一片「雨」色里,全诗笼罩在朦胧凄冷的情调之中。总而言之,在这首短小的词里,诗人着意拓展了诗歌的时空,遂令天之悠悠、地之茫茫,无时不怀想,无处不相思,写出了思念之极致。这份穿越时空的思念,才是真正的「地久天长」。
蝶恋花·又到绿杨曾折处创作背景这首词考证作于康熙二十一年(公元1682年)八月去梭龙时。作者于当年三月曾扈驾东出山海关至盛京(今辽宁沈阳)。这次奉命往觇梭龙,仍走去山海关之老路,故曰「又到绿杨曾折处」。与以往不同的是,纳兰这次并没有随驾出巡,而是负皇命行役在外,这是他第一次率队远征,这首词就是词人行走在漫漫出关路上的一段痛苦的内心独白。 诗词作品: 蝶恋花·又到绿杨曾折处 诗词作者: 清代 纳兰性德 诗词归类: 思念